我的一个棋手朋友
俞亮 x 时光
“就让我留在你的身边，永远做一个你的棋手朋友。”
*双向暗恋
*私设很多，时间线我编的
*温暖的睡前故事，所以，不虐
*6000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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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的夏天，俞亮赢得了他的第一个世冠，并借着这股东风晋升了九段。媒体不遗余力的渲染着他的出色表现，赞美他优越的外形与棋力不相上下。回国后俞亮接受了“天下围棋”的采访，记者拿出多年前他定段时拍摄的杂志封面与现在对比，他越发沉稳内敛，外界当时对他的期望都已一一实现，现在他是当之无愧的，中国围棋传承的希望。
采访中不免要提到他的成长，他的父亲俞晓阳，还有围棋双子星中的另一个，他最好的朋友，也是他一生的劲敌——时光。
“有在第一时间收到时光的祝贺吗？”记者眨了眨眼。
俞亮说接到了他的电话，记者又问他如何评价时光，就在前不久两人几乎是一前一后的拿到了世冠。这其实是个有些许火药味的问题，俞亮没有立刻回答，他想了好一会儿，突然把目光隔着落地窗，投在了车水马龙的街道上。那瞬间时间走的极慢，回忆将他拉扯到了两个少年宿命般相遇的场景。但对于他们的故事而言，最值得回味的，却并非那一年。
*
08年的冬天格外冷，俞亮隐隐约约记得这点。跨年夜的方圆市下了一场二十年不遇的大雪。电视里到处都在谈论这场雪，说瑞雪兆丰年，是祥兆。又提到即将到来的北京奥运会，主持人的语气既兴奋又骄傲。这一年，20岁的俞亮在升上四段后，也从家里搬出来一个人住。新房子不大，一间侧卧被他隔出来单独做棋室，偶尔方绪和棋队会来做客，为平淡的日子里增添了些许热闹。
时光那扰人的电话打来时，俞亮正盘腿坐在棋盘前专心打谱，电话接通，那一边时光的大嗓门极具穿透力，“在家吧？快给我开门！”
俞亮觉得时光做事就如他的棋一般，总是出乎意料。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又被打乱，俞亮看了眼落歪的棋子，冷着脸去开门，惯性的埋怨对方，“你为什么就是学不会……”然后‘敲门’两个字被他生生咽了回去，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。
时光两只手拎的大袋小袋满满当当，正一脸炫耀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把超市抢劫一空。他对于俞亮的新家显然已轻车熟路，哼着小曲就往屋里钻，“哎呀太暖和了！你不知道外面真是把我冻死了，那个雪啊，都快没过我脚踝了，我真是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大的雪……”
时光的小嘴一张就巴拉巴拉个没完，俞亮就静静听着。他极少觉得时光是聒噪的。那人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的烟火气，总能把他不自觉地带向另一个世界。在没有遇到时光之前，俞亮不向往，也不好奇围棋以外的世界。
时光的头上还有未化开的落雪，他褪去满身的寒气，搓着手，瞪着大眼睛对俞亮说，“你发什么呆啊？我就知道你，天这么冷，跨年你也不愿意出门，我就给你带了好吃的，”他说着说着又去翻袋子，嘴里还嘟嘟囔囔，“肯德基应该还热着呢……”
俞亮坐在沙发的另一侧，看到他冻红的鼻头一缩一缩。他心一动，问，“这么大的雪，这么冷的天，你去买了这么多东西就为了陪我跨年？”
“是啊，”时光点点头，笑了两声，“怎么样，兄弟仗义吧！”
他轻轻锤了锤胸口，不知道又是从哪个电视剧里沾染的江湖气息。俞亮一边笑，一边想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傻极了，一定是被暖气熏昏了头脑。但很多时候，只有在发问的那一刻，他才知道自己期待得到什么答案。
这天俞亮难得不是因为围棋而晚睡的，时光一定要拉着他坐在沙发上看跨年晚会，说要一起倒计时。当主持人介绍今晚要表演超过一百首歌，俞亮就觉得大事不妙。他对那些表演的歌手演员知之甚少，也不感兴趣。看到一半他回房间拿毯子，再返回来，时光已经歪着脑袋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轻轻掰开时光的手，俞亮把遥控器取出来，将电视的音量调小。他静静站着看了一会儿，又单膝半跪在沙发前低下头，姿态几近是虔诚的。
俞亮眷恋的目光停在时光身上，因为去年备赛北斗杯，时光的婴儿肥去了一大半，他整个人瘦了许多。此刻昏黄的灯光落在他的眼皮上，像是一只邀吻的蝴蝶，透着些许朦胧。俞亮任由自己放肆的流连过那双眼，高挺的鼻梁，最终视线交汇在唇。
心跳的韵律在变速，远处隐隐有钟声敲响，电视机里传来一阵一阵的欢呼，俞亮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背上冒了一层薄汗。
少年相识，几经周折，并肩作战，是敌是友，又一年。
“时光，”俞亮小声的说，“新年快乐。”
跨年夜后两个人许久没有再见，时光因为荒废下了半年的时间，今年才能准备升段赛。他不缺下棋的对手，自然天天泡在练习室，打谱、下棋、复盘，日复一日。从褚嬴离开的阴影中恢复过来后，很少有人能再干扰到他。时光偶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恍惚觉得褚嬴就融进了他流动的血脉和呼吸中。
终于难耐的隆冬走了，春暖花开的时候时光又和俞亮在赛场上相遇。不知为何，再见俞亮，时光发现他似乎长高了些，人也抽条了，站起身来莫名带来一丝压迫感。他绕着对方走了一圈，比了比，有些崩溃，“为什么你还能长高？你充钱了？”
俞亮的内心对此毫无波澜，他显然已经习惯时光突然的思维跳跃，于是语气平平的告诉对方，“保持心态良好，你也可以的。”
时光才不信，尤其在输了半个子之后。他有点泄气的坐在椅子上，看着黑子，“哎，大意失荆州。”
俞亮赢了棋却没有表现出喜悦，尽管他心里隐隐是兴奋的。和时光的每一次对弈总是能带来惊喜，现在两人能力不相上下，与其说他们是在你追我赶，不如说是共同成长。
时光摇着头点了几步棋，“你太了解我了，下起棋跟开了挂似的…下次一定赢你。”他走过去一把搂住俞亮的肩膀，“走吧俞亮四段，咱吃饭去。棋都输了，这顿不能让我请吧。”
“想让我请客，”紧张到肢体都僵硬了几分，俞亮还是伪装着相当自然的将时光的手打开，“就少点这种动作。”
换来对方的嬉皮笑脸，时光吐槽他怪做作，拿北斗杯备赛期间的合宿嘲弄他，“都一起睡过了，你怎么还这么害羞啊？”却也听话的不再去碰他。而俞亮被他撩拨的做了好些个深呼吸，才继续和他并肩走着。
*
新新职业棋手的生活可谓是连轴转，不提大大小小的比赛，棋手们在自我的提升上也从不懈怠。时光和俞亮无论多忙，都会抽出空闲时间一起对上几盘棋，有时他们对弈着忘了时间，时光就会歇在俞亮家里。久而久之，俞亮的住所几乎成了时光的第二个家。
升段赛的前一晚，时光又来找俞亮下棋。大赛之前对上几局稳定心态，几乎成为了二人的一个习惯，时光问他，“”你说我明天能成吗？”
俞亮放下一颗白子，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，“我相信你。”
从前到现在，俞亮都坚定不移的相信时光，他向自己证明了说要追上来，就一定会实现。所以当方绪风尘仆仆的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，告诉他时光升上四段的时候，俞亮一点也不意外。
只是方绪现在不把时光当‘起爆剂’了，他看出了一些藏得更深的东西。
于是他问俞亮，“你现在的心思在哪里？”
俞亮理所应当的指着棋盘答，“不在这里在哪里？”
方绪摇摇头，絮絮叨叨地说你别骗师哥，师哥看着你长大，比师父更懂你。
但是是从什么开始的呢？最开始方绪只觉得俞亮是好胜不服输，毕竟同龄中能与他抗衡的太少。时光让他在年幼时就吃了两次亏，自然他对时光印象深刻。但渐渐俞亮对时光的关心超出了他的认知，有段时间时光不知道什么原因差点放弃围棋，他的消失也让俞亮大受打击，几乎是连锁效应般的导致了俞亮的低潮期。后来时光又杀回来，他们一起去韩国参加北斗杯，方绪才发现时光对俞亮的影响力，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。
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，也许在那个年代同性的爱慕称不上是惊世骇俗，但也令纠缠在其中的人如履薄冰。
俞亮放下了手中的棋子，面无表情的盯着方绪。察觉到被师哥发现他对时光的心思，他的内心却意外的平静。
他想，这大概就是时光在告诉自己褚嬴的存在后的感受，这世上，终于有令一个人能够和他分享无法启口的秘密。如果说他将永远埋藏这一份感情，那么有天行至时间的尽头，至少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，他对于时光的爱曾经并将一直，存在着。
俞亮问方绪，“师兄，你会去告诉他吗？”
方绪摇摇头，“不会。我只是希望你再考虑清楚。”
俞亮点点头，他自动忽视了后面那句，又重新低下头摆弄棋盘，淡淡说道，“那就好。”
*
时光升段成功后，做的第一件事是回到爷爷的阁楼。他小心翼翼的取出那张老旧的棋盘，开始和自己下棋。俞亮找到时光的时候，他已经下完了一局棋，抱着双臂躺在了地上。
对于俞亮的到来，时光并没有意外。他看了一眼，懒洋洋的问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来恭喜你。”
俞亮脱下大衣，露出瘦削的上身，他那件万年不变的白衬衫，确实也只有他本人能穿出那种冷淡中又带着点撩拨的味道。他低下头，而时光仰起头。时光的下颌微微上翘，像只幼兽般对信任的人毫无保留的展露出脆弱的喉结，让俞亮忍不住想要咬一口。
“陪我躺一会儿，”时光转过头拍了拍地板，“来。”
这个危险又充满诱惑力的邀请令俞亮犹豫了一会儿，最终他还是将双手抱在脑后，依言躺在了时光的身侧。天花板上有一盏落满了灰的吊灯，俞亮盯了一会儿，突然问时光，“你是在想他吗？”
在这个阁楼，时光曾和俞亮下了一盘棋，棋输了，时光也输给了俞亮一个秘密。他告诉俞亮，一直以来，他追逐着的只是褚嬴的幻影，而时光追赶着他，褚嬴就像一个命运的罗盘，指引着他们的相遇与重逢。
时光突然伸直了手，他虚握了一下，想要把窗缝间透下的阳光藏在手里，只是光从指缝中溜走，又消失不见。时光说，“我大概并不需要想念，有时我觉得我已经成为了他。他影响着我的每一次思考，每一步棋，”他指了指脑子，笑的有些释然，“他就在这里。”
情理之中的答案，和看不见、已经不存在的故人，俞亮总是一次又一次的习惯着这个事实，褚嬴之于时光是无可取代的。
于是他也想要附身那虚无的幻影，只为更靠近他一点。俞亮试探着轻轻抓住了时光的手臂，他侧过脸，呼气间带着滚烫的热意，一双眼睛亮的吓人，说，“我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就像那年我说的，你还有我。
时光楞了一下，似乎被俞亮突然的认真震撼到，好一会儿他才低声笑着，慢慢这份笑意扩开来，从眼睛到了眉梢，时光点点头，扯着嘴角，“那约定好了……要不要再拉钩盖个章啊？”
俞亮也成功的被这份幼稚打败，他摇着头无奈笑出声，为这份无可救药。
*
光阴快步向前走，09年时光和俞亮被选入名人赛，恰逢又到了一年一度定段赛，大老师和扳老师找来备赛的时光为冲段少年们鼓劲。
老师们一度很担心他突然讲出什么离经叛道的话，毕竟时光的职业经历可谓太过精彩，什么少年天才伤仲永，第一年就定段成功，刚被看好成为围棋界的新星就消失了半年，却也能一回来就直接杀入北斗杯，代表中国的青年棋手出战。他起起伏伏的经历可以出自传，却并不是冲段少年们的榜样。
但时光总是这样出人意料，他相当正经的讲述了自己与围棋结缘的经历，以自己亲身实践鼓励每个人不要害怕失败，虽然失败会有很多次，但成功往往就是那一次。只有相信自己，才能够在面临任何结果时都不后悔。在台下每一个年轻的的面孔上，他都寻找到了或多或少他们曾经的影子，那些属于沈一郎、洪河、白潇潇……属于他们的记忆从未走远，而崭新的未来即将到来。
这一年的名人赛中，俞亮又一次遭遇了方绪九段，不过这次他发挥的相当出色，胜了方绪一又四分之三子，在继续力斩许厚后，俞亮在半准决赛对上了父亲俞晓阳。比赛相当精彩，但最终俞亮还是以四分之三子输给了父亲。
时光在中盘胜了赵冰封后得知了这个消息，不过工作人员告诉他俞亮已经先离开了。
但正如俞亮知道他会在爷爷的阁楼找到时光，时光也知道失意的俞亮会呆在黑白问道。
他们就是如此的了解对方。
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，俞亮还在复盘，他输的很可惜也很遗憾，下克上的剧情没能上演，父亲的存在像是一座大山，令他崇拜且畏惧，甚至害怕着翻越。
时光坐在了他的对面，俞亮低着头，轻声说，“有那么一瞬间，我以为我能赢他。”
当时他落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，但很快局势逆转，他只能跟在俞晓阳的屁股后面走，再无主动出击的机会。
时光研究了会儿棋盘，得出结论，“你尽力了，如果时间再充足点，你可以处理的更好。”
俞亮现在的状态并不好，时光知道，假如俞亮今天输给的是除了俞晓阳以外的任何一个人，他都不会这样的难过。世人道他是世界冠军的儿子，无论俞亮有什么出色的发挥，总是被笼罩在父亲的阴影下。
一场击溃父亲的胜利，是他唯一能证明自己的手段。
“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什么，但是咱们先不想了好吗？人说你饭都没吃呢，你想吃什么，走我带你去，我请客…”时光说着伸手去拽俞亮，却注意到对方轻微颤动的肩膀。眼前这个少年突然和那年输给褚嬴时满眼含泪的男孩重合在了一起，但是这次时光没有了手表，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，大概也治愈不了此刻的俞亮。
于是他叹了口气，牵手的动作变成了一个温暖的拥抱。
时光弯下腰，贴近俞亮，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臂膀。
他拍拍俞亮的背，“下次咱们赢回来就是了，你看你今天这棋下的挺好的，就是有些经验上的事儿，对吧，得沉淀。我不也总输给你？主要是俞老师太了解你了…”
俞亮却说，“我感觉我这辈子都赢不了他了。”
他抬起头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时光，却很倔强的没有流泪。
“我不信，”时光斩钉截铁的说，“也许这个过程里你要跌倒很多次，但是我只相信你一定会跨过去……”
少年人的眼睛里好像藏着宇宙星海，来自时光的期待却好像成了不可承受的事情，他突然挣脱开那个怀抱大声喊着，“我说我赢不了他！”
“俞亮…”
时光有些手足无措，他喃喃对方的名字，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。
“对不起…”
那样无措的脸，昭示着俞亮的错误。
人在无奈又绝望时，往往会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，想着事情再坏大概也就不过如此。昏暗的棋室中只有他们两个人，俞亮脑子里的某一根弦崩的太紧，就这么突然断掉，他说，“有一个秘密，我知道说出来，我们连朋友都没法做。”
他又闷笑了两声，语气里有嘲弄，“可是我自私，我不想再忍了。我不能再这样，连靠近你都要估算距离。”
“对不起，”时光听到他颤抖着声音说，“…我喜欢你。”
他说完这段话，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时光的反应。他害怕从时光的眼中看到厌恶、怜悯或者同情，独独没有喜欢。
俞亮抓起椅背上的外套一口气跑了出去，他亲手结束了这场暗恋，却迷茫的不知自己该去向何处。
秋天的晚风已透着些凉意，俞亮漫无目的的走着，却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喊着他的名字。
喊停了俞亮的步伐，时光几乎是咆哮着冲了过去，“你跑什么啊？平时也没见你跑那么快…”他憋红了一张脸，也不知道是跑的还是气的，“告白完了就跑，多留两分钟会死啊？”
出人意料的时光又唬住了这个围棋天才，他呆呆的站在那里，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
多年的绮梦向自己奔来，时光跑出来的太匆忙，连外套都没穿，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喊，生怕全世界有人没听到，“我也喜欢你！”想到俞亮刚才卑微的样子又心酸不已，“傻子，喜欢你为什么要跟着对不起。”
他说着说着，发现眼前的街景模糊成了一片，一伸手遍摸到了面庞上如雨般的泪水。
“如果我不追出来，”时光哽咽着说，“你怎么办？”
俞亮说，“只要你愿意，这一辈子我都是你的一个棋手朋友。”他向前走了两步，一把紧紧抱住了时光，“因为我们约定好了，我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时光骂他，“你下围棋那股聪明劲儿呢？”
“不要了。”
突然听到俞亮的告白，时光确实惊呆了。但他那纯粹属于欣喜若狂，多年的念想照进了现实，就像沙漠的旅人突然遇上甘霖，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，俞亮一口气说完了自己想说的就跑了，没给他一点反应的机会。
“傻子，蠢货，二百五，你气死我了…”
他恨的牙痒痒，又无比的庆幸无论如何他们没有错过。
这份感情从何开始，已难得知。也许是多年前，从他们偶然的相遇，再到再次重逢的那一刻，又或从他追着俞亮的背影，而二人的关系从遥不可及到并肩前行，光亮，亮光，大概从他们的名字就已注定，今生今世注定要纠缠在一起。
寒风中两人紧紧抱着，时光说，“我们在一起会很难。”
而俞亮会抓住他的手说，“无论多难，我们都会一起度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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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下围棋”的采访结束后，俞亮穿着那套得体的西装直接下到停车场，有一辆车正打着双闪等候多时。时光坐在驾驶坐里刷微博，那会微博还很有趣，平易近人的明星，层出不穷的段子，以至于俞亮走近了他都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在看什么？”俞亮打开车门坐了进来，时光凑近嗅了嗅，一股子发胶味。
他摸了摸对方的头发，“这是给你打了多少蜡啊？”
俞亮对此也很是嫌弃，“赶紧开回家，再这么顶着我一会儿成杜莎蜡像了。”
“得令，接世界冠军回家喽！”时光放下手机，好奇的问，“不过你那个采访怎么样啊？”
“就那样吧…”俞亮轻咳了两声，像是在掩饰什么，“等下个月出来了你就能看到了。”
时光啧了两声，“还整神秘主义。”不过他也没再追问下去。
两个人不多不少已经一起走了三个年头，周围的人除了家里人基本都知道他们的关系。这回俞亮力刻父亲俞晓阳，接过冠军的接力棒，总算是对过去几年的努力有了一个交代。俞亮计划着和家里出柜，时光也想要和家里坦白，他们都想要和对方稳稳当当的走下去。
车行半路，时光问俞亮有没有给方绪捎点礼，“这些年师兄没少给咱们打掩护。”他边说着，指尖轻轻敲打着方向盘，“你紧张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时光侧过头看他一眼，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。
“相信我，就像信任自己那样……”时光说，“你自己说的话，还记得吧？”
俞亮笑了下，他当然不会忘。
“所以，我们还会有很多年，我会陪着你，你会陪着我，当然，还有围棋……”
“嗯。”俞亮笑的明亮，和当年那个穿着白衬衫的清澈少年相比，他似乎从未改变，“谢谢你。”
谢谢你，走入了我的世界，也谢谢你，接纳我进入了你的世界。余生还很长，而我们会一直，一直，肩并肩的走下去。
（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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